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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個凍雨刺骨的晚冬陰鬱周末午後。
你收傘躲進喜歡的老咖啡店,店裡正播放著不知名爵士樂手的慵懶樂曲。
喝了熱咖啡,讓身體漸漸解凍。
寒氣消退,心好像也變得軟了些。
四周景物動作忽然全都慢了下來,周圍的各種聲音也淡出成了一堆細碎難辨的背景音。
你那時突然想起:好像並沒有經過很久,但竟也忽然幾個寒暑就這麼過去了。
好像無意識地走著走著,就走到了以前的自己無從料想的地方來了。
或者不能說"走",該說"漂流"才對。
漂到了不知名的所在擱淺。
站起來,渾身還滴著水,左右眺望,沒什麼依據的選定一個方向,舉步,跨出去。
踏出了那步,才能算"走"。
對於隨時得要掌控自己座標方位的人來說,這過程並沒那麼容易。
而要放開風雨中最後緊握的繩子,任自己漂去,也並不是要或不要那麼簡單的一件事。
那有時也不是自己緊握著,倒更像是被那複雜繩圈給纏繞縛住,掙不開。
既然沒有夠利的刀子能一下割斷,就只能耐著性子用磨的。
來來回回,磨。
很有耐心的。
但你也因而在不同的路上望見不同的風景,有了不同的領受。
關於那些隱喻,冰山下方你所不知道的,啊,遠比你以為的要巨大得多,巨大到不可思議。
因而那毋寧該算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,而你曾(以為)生死與共的那個人,並不是同一個。
且消失的如此之快。
這點,才稍微有些值得惋惜。
那快到像是原本就不存在啊。
快到你訝異於那些看似沈實厚重的靈魂契合竟然也能被輕之如鴻毛,風吹就散。
(在你領受了更多的人生風景後依然感到不可思議)
同一段過程,卻是兩個不同故事。或許另一個故事版本也並非如你所想,但終究你只能知道自己的那個。
知道自己的那個版本還是沈實厚重的,不管另一個如何的不可思議或非如你所想。
但其實你也不再有那麼多疑問了,並非得到什麼解答,而是那似乎已變得不像是以"問題"的形式存在著了。

但那也都不要緊了。
你後來又遇上好多事,經歷好些不同的過程。
重要的轉折,艱難的決定;都是新的,都可能對自己的人生影響極為深遠,這些那些,生活中一一出現。
你經歷著,幾乎目不暇給;
你不熟練,有些甚至沒經驗,但得一一走過。
一一走過。
一步又一步。你感覺自己在走了。
跨步,有了方向,然後便有了座標。新的。

那時候,在那個密密下著冷雨的午後,
你喝著熱咖啡,感覺很喜歡當下的寧靜。



[葉子, 台北] 2011.09.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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